Chapter 2
我曾经固执地以为什么都会天长地久,之后变成了期待什么都会天长地久,最后才明白,天长地久这回事,当真是可遇不可求。可我还是坚信不管如何时过境迁,过去的对白和画面始终在我的回忆里,谁也夺不走。夺不走你的专情,夺不走我的真心,永远夺不走。
“再来最后一遍,注意气息要平稳点,咬字要清晰。”声乐老师将手放在了琴键上,开始弹奏练习曲。
窗外的天色已经变得昏暗,看不清远处的建筑物。
「吃过午饭以后就来这里训练了,可能过了四个小时也有了吧。」王俊凯轻轻抖了抖刘海,收回目光。
一曲毕,老师又讲了一些注意事项才给王俊凯放学。
「居然都七点了。」少年活动了一下脖颈,慢慢往外走。
“哎呀,小凯你下课了啊?”董思文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合上速写本。
“思文姐,你一直在外面等吗?”
“是啊,你课上得好久啊,我手机都没电了,喝点水。”董思文拧开保温杯的盖子递给少年。
“甜的?”
“蜂蜜水。”
“谢谢姐姐啊,等这么久很无聊吧。”王俊凯仰起头喝水,视线却一直在少女身上。
“没关系啊,我坐着玩玩手机画会画,走廊还比较凉快,倒是你应该很辛苦吧。”
“习惯了,没什么的。”
“咱们走吧,送你回家,好好吃点东西,最近你好像又瘦了。”
“我妈今天有事不回来,我打算在外面吃,思文姐要不要一起啊。”
“你想吃什么?辣的、凉的都不行哦,上次打了三天针的事情不要忘了。”
“你唠叨起来和我有一拼,其实我也不知道吃什么诶。”
“那我带你去上次微博你评论我那顿夜宵的店吧。”
“那个面吗?”
“是啊,那家店的天妇罗炸虾也很好吃!”
“思文姐,我很想问你,为什么每次都在半夜发食物的图啊?”
“深夜报社啊,饭点发大家还能被报复到吗!傻孩子。”
“你还后期处理过了吗,感觉比一些广告图还诱人啊。”
“那当然,我的专业噻,不过我都那么晚发,你还没睡觉哦?”
“不是啊,我都是早上看到的,你才是,怎么那么晚睡觉啊。”
“我在画图嘛,白天都没什么时间好好画,设计是要灵感的,晚上我比较能静下心思考啊。”
“你还是早点睡觉比较好,女生太晚睡觉对身体不好的。”
“小孩子还知道这些?”
“我不是小孩了好吗,再不到一年我就要成年了。”
“好嘛,到了,来下车。”董思文拉开车门。
“这么偏僻的小店你都知道啊。”
“都说了术业有专攻。”少女表情很得意,嘴角上扬,下巴都抬起了不少。
“好好好你厉害。”王俊凯给她比了个大拇指然后忍不住笑了起来,两颗虎牙在夜色里显得亮晶晶的,甚是好看。
夜风轻抚,月朗星疏。
明天应该是个好天气。
“多少啊?”王俊凯将胳膊抬起,成一条直线,背心也稍稍向上拉起了点。
“腰围64,腿长110。”董思文看着皮尺上的数据。
“比他们两要长吧。”少年笑得很狡黠,有点不怀好意的意味在里面。
“是是是,我的小祖宗,赶紧把衣服穿好别感冒了。”
“没事,有空调的。”
“我买了一些暖宝宝在包里,你去拿着给他们两个也发一下,后天要走红毯,不要着凉生病了。”
“好,思文姐,这次衣服是你做吗?”
“嗯,不光是我,还有别人的,光一个人来不及,不过我稿子画好了布料也准备好了,你们的尺寸拿上就开工啦。”
“给我看看稿子呗~”王俊凯快速地眨了眨眼睛。
“不在我这儿啊,你后天就能看到了着什么急啊。”
“因为是你画的,所以很想看嘛。”
“等我做好拍下来发你微信好不哒。”
“好,你说的哦。”
“你该去排练了,我也要先走啦,训练完我来接你。”
“思文姐拜拜。”
“拜拜~”董思文朝少年挥了挥手。
冬日的空气冰冷而又潮湿,阳光透过朦胧的雾气洒在并无积雪的地面上,似乎是没什么暖意。
室内虽有空调,但工作久了,手指还是会因血液循环不畅变得僵硬,贴一下脸,温度是那种让人直打哆嗦的凉。
三件上衣是差不多了,仔细把扣子缝好,董思文看向窗外。
天边像是挂着一个荷包蛋,用叉子戳一下,破了,流出来的晚霞,铺满了整片西天。
「我是不是饿了怎么冒出这样的想法。」滑开屏幕,已经很晚了。「训练也该结束了吧,去看看好了。」
练习室外都可以听到伴奏的声音,隔着玻璃可以看到三个少年的身影随着音乐律动,动作整齐,目光坚定。
后台要去录N电视台的跨年晚会,王俊凯高三以来就没怎么出席这类活动,这大概是在高考结束前最后一次参加演出了,不管是对于本人还是粉丝们来说,想必意义都很重大吧。
“每个优秀的人,都有一段沉默的时光。那一段日子付出了很多努力,忍受孤独和寂寞,不抱怨不诉苦,日后说起时,连自己都能被感动。少年们,只愿你们前路开阔平坦,所到之处尽是好山好水好风景。”董思文配了一张自己之前空闲时间画的团向同人图,发了微博。
「你们要加油啊,已经离实习梦想很近很近了,再等等,再忍忍,很快就是坦荡的明天了。」
外面的霓虹灯闪烁在大大小小的街道,傍晚的山城安静又喧闹,少年们的眼神中是优柔与孤傲,一切一切是那么恰好,不用多也不要少。
“在做题啊?”董思文抱了几本杂志进来就看到王俊凯坐在桌前撑着下巴思考。
“是啊,文化课也要抓紧点。”
“这么努力,比我弟弟勤奋多了。”
“不过我不是很会啊,你能不能给我讲讲啊。”
“什么科目啊,数学可不行啊。”
“英语。”
“哦哦,这个可以的,给我看看。”
“喏,这几道题都不太懂。”
“啊,都是非谓语动词的用法啊。”
“是啊,这个是我弱项,总是丢分,好烦啊。”少年懊恼地叹了口气。
“诶,我以前有做过这方面的总结,你等我明天回去给你找找,应该还在的,到时候给你你可以看看,还算详细的。”
“真的吗?谢谢你啊思文姐!”
“哇,跟我还客气什么啊。”董思文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少年的头。
“啊,别动,我没洗头。”
“你一天要洗三次吗,很干净啊。”
“嘿嘿。”王俊凯害羞地笑了,青涩的样子让董思文忽然心里很难过。
「明明还没成年,却要背负比常人更多的责任。」
「年少成名的代价很大,而这一路走来他付出的努力和艰辛是她不敢去想象的。」
「可能在没有人的时候,也会默默流泪,不能哭出声音,只能对自己发泄一下这不能向别人宣泄的感情。」
「以前在网络上看到关于他的新闻就觉得是很了不起的小孩子,接触以后更是被震撼到。」
「孤独但又坚定,强大却也温柔,这个少年是在为自己也为喜欢他的人不断创造着惊喜和奇迹。」
「王俊凯以前就很好,现在也很好,以后一定会更好,一定。」
“思文姐,你在想什么?”王俊凯在董思文眼前轻轻晃了晃手。
“啊,没什么,笔记我明天带给你哦。”
“好的,麻烦你啦。”
第二天早上王俊凯刚坐上车,董思文就从背包里掏出一个笔记本,封皮是蓝色碎花的,可能是年月已久,页边都有些变毛了,但翻开内容还是很整齐,知识点非常清晰,密密麻麻的,不止一种颜色的笔迹,一看就写得非常认真。
扉页上用英文写着一段话,不知道是不是喝水打翻了杯子,字迹有些被氤氲开的模糊感。
「Allmen have the stars, but they are not the same things for different people. Forsome, who are travelers, the stars are guides. For others they are no more thanlittle lights in the sky. For others, who are scholars, they are problems. Formy businessman they were wealth. But all these stars are silent. You – youalone – will have the stars as no one else has them…」
“这是什么啊?”
“这是《小王子》里的一段话,我很喜欢的一本书,当时看到这段话很有感触,就抄下来了。”
“那是啷个意思呢?”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星星,但含义也因人而异。对旅人而言,星星是向导;对其他人而言,它们只不过是闪闪发光的东西而已;对学者而言,星星则是一门待解的难题;对于我那位商人朋友来说,它们就是财富。不过星星本身是沉默的。你,也只有你了解这些星星不同的含义。”
“这样啊,很有意思啊。”
“等你考完试可以去看看《小王子》,写得真的不错。”
“好,我会去看的,你的笔记我也会好好看的。”
“乖啦。”
董思文把碗洗好,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走出厨房,发现零点刚过,现在已经是大年初一了。
窗外的烟火绚烂无比,代替星星成为了夜空中最闪耀的存在,可烟花毕竟是只能存在一瞬的事物,片刻过后,便化为虚无。
沙发上的手机开始震动,拿起发现是小凯打来的电话。
“喂。”
“思文姐,新年快乐。”背景音好像是在放鞭炮,少年的声音似乎是很兴奋,隔着电话董思文都能想象他在院子里笑着讲电话,天气略冷,他不时跺跺脚,哈出的气在夜里看不到白雾。
“新年快乐,吃年夜饭了吗?”
“吃了,你呢?”
“我刚洗完碗啊,准备看会儿春晚。”
“这样啊,我跟你说,我刚收了好几个红包呢。”
“你这是在炫耀吗?”
“是啊。”王俊凯的眼睛在夜里显得更亮。
“不好意思哦,我也有,没得逞是不是有点失落。”
“诶为什么!”
“因为我还在读书啊,难道你家规定成年以后就不能拿了啊?”
“对啊。”少年的声音有点儿委屈。
“没事啦,以后你跟妈妈撒娇,她还是会给你的。”
“我才不撒娇呢。”
“开玩笑啦,小凯,新的一年要加油哦,考上自己想去的大学,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我把新年的好运分你一半!”
“谢谢思文姐,我会加油的,那你也要努力哦,成为了不起的服装设计师。”
“哈哈,好,那我们两个一起奋斗吧!”
“不行了,太冷了,我要进屋了,下次见面再说。”
“快进去吧,别着凉了,拜拜。”
“思文姐,晚安。”
过完年没多久就开始要去各个学校专业考试了,董思文陪着王俊凯一起到了北京,央音的面试在明天下午。
“怎么办,我有点紧张。”王俊凯弓着背,胳膊撑着膝盖,把脸深深埋在手里。
“你之前训练那么久,别担心啊,一定没问题的。”
“不行,我害怕,要是这次失败就完了。”少年的声音真的有些虚浮,底气不足的样子。
“你之前见过的大世面可比别人多多了,怎么会因为一个面试胆怯呢。你不要想别人对你有多大的期待,辜负了会怎样怎样,你要学着自私点,多为自己考虑,你肯定也很想上这个学校的,对吧?”董思文握了握王俊凯的手。
“我跟你说我之前也是美术特长生啊,我专业考试的时候也很紧张,我速写和色彩还不错,但就是素描,分总是不高。当时我深吸一口气,想了想以前我每天晚上都在集训的画室画到很晚,去洗手的时候,要拿洗手液洗好几遍,铅笔灰把整个手都弄得很脏。而且我那时候也不敢穿白衣服,稍微不小心就把颜料弄上去,难洗死了,弄脏我还心疼。我一想我以前那么努力过,就算失败我也不后悔,最起码我没辜负我自己。”
“后来我考的成绩很好,被想去的学校录取了,心态还是很重要的,那天我算超常发挥。小凯你也可以的,姐姐一直看着你在努力,我知道你肯定没问题的。”董思文看着少年的眼神非常坚定。
“听你这么说,我好像好多了。”
“我那会儿就是一心想去那个学校,所以最后如愿以偿真是超级幸运的。有时候除了尽人事,还要听天命,我觉得小凯你肯定也会被老天眷顾的。”
“真的吗?”
“真的真的,来,把我的好运都给你。哔哔哔好运注入!”少女伸出食指贴上了少年的食指。
“接收到啦,谢谢思文姐,我明天一定好好表现。”
“加油!你可以的!”
有什么东西正在微妙地变化着,究竟是慢慢熟络的关系还是渐渐升温的感情,那时的少年与少女都不知道。
我们只知道:三月里,春色正好;十七岁,年华正好;我和你,在一起为梦想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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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想再写一个关键情节,但是已经超字数了,还是下章再见吧。
这又是一杯白开水,不苦不甜。
微博那个段子比赛我学生帮我发了一个,我没有微博的说,不过有认出我的小伙伴真是让我受宠若惊。
夏天超热,大家注意避暑,我等等要买个西瓜吃。
回见。 @Super-Daniela